第七章:受辱
转眼间又到了农历新春,这个中国人心中最隆重的节日,人们走街访友,跟
平时疏远的亲朋联络感情,共度一段热闹的年岁。
阳山并不像那些一线大都市,充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外来人口,春运之后就
变得异常冷清。
此处偏安一隅,生活的大多是本地人,偶尔有些进城务工人员,老家也不过
是百里内的小县,到了长假反而比平常还热闹不少。
大年初二的中午,龙婉玉红着眼睛钻出麻将馆,一夜未眠让她看上去有些憔
悴,久违的阳光明亮晃眼,女教师揉着太阳穴裹紧大衣,快步进了一家仍在营业
的小超市。
两个女人也跟着推开精武馆厚厚的门帘跟了出来,在街边点着烟聊开了。
「我这手气也太差了,最后两圈输了三千多,看来今年是没什么财运了。」
其中一个长相狐媚的成熟女人开口抱怨。
另一个女子留着齐耳的短发,五官生得倒也端正干净,跟着附和到:「你可
别哭穷啊,那么大的家业,输上一年半载也输不完!」
那先说话的女人正是黑豹夜总会的的当家胡仙儿,她没有把话接下去,转身
向超市里望着,低声说:「哎,你有没有觉得,小玉有点奇怪……」
「前天一见面就感觉出来了,忍着没问,你们俩都在阳山,应该比我清楚吧?」
短发女子回答。
胡仙儿自嘲似的笑了一声,说道:「陈敏啊,我现在觉得,当年你回老家,
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怎么说?」名为陈敏的女人反问。
一个倩影从大卖场的台阶上飘下来,胡仙儿眼尖的盯到,立马小声说:「嘘!
她来了,一会路上细谈!」
龙婉玉拿着瓶装饮料和点心盒走过来,俏皮的问道:「聊什么呢?路上没有
早餐摊子,随便买了点,喏!一人一份啊!」
胡仙儿打趣的说:「算账呢,看看你昨天晚上赢了我们多少?这早饭我们不
客气的收下了,弥补一下受伤的心灵。」
三人正聊得火热,一辆黑色的德系轿车默默的停在马路对面,一个健壮的男
青年摇下窗户,高声喊道:「几位姐姐,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夜总会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嗔骂道:「阿飞,你长本事了?一边等着!」
龙婉玉瞥了那青年一眼,向好友询问:「大飞……也跟你们回去?」
不等大姐回应,陈敏先解释道:「他爸爸回来了,听说在沿海漂了几年,赚
了些钱,今天我俩回老家正好缺个司机,就让他开车。」
女教师的表情有些复杂,试探的问:「他……他们家……还好吗?」
陈敏刚开始没听懂,旋即便反应过来:「谁?老高?还行吧,那个人你是知
道的,总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别惦记老高了,我说,你男人还没消息?」胡仙儿插了一句。
龙婉玉叹了口气:「没有,快一个月了,根本联系不上,幸好大使馆没什么
坏消息。」
胡仙儿立刻安慰到:「没事,你别多想了,老李本来就心大,当年你出国,
他不也一个多月没联系你吗?我觉得很正常。」
「唉,不说了,你们快走吧,现在出发到了刚好吃晚饭,路上小心点。」女
人说着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交到闺蜜手里,「这是两万块钱,你带
给我妈!」
「真的不跟我们回清远了?你都四年没归家了。」陈敏看着龙婉玉,关切的
说。
美少妇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没处理,咱们三个老同学,有机会再聚吧。」
她站在街边,远远的看着两个朋友上车,那男青年朝她笑了笑,车子发动起
来,眨眼的功夫便走远了。
龙婉玉张望了一会,穿过机动车道,在银行的自动柜员机上操作起来,她熟
练的输入一串账号转了两千块过去,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账本,用数字暗语写道:
「070219,GDP,—2。」
美少妇对于清远并没有太多好感,实际上那儿并非她的出身之地,独自在那
个小县城生活的唯有六十高龄的母亲,她不愿回首童年,也不想再忆跟胡仙儿、
陈敏一起度过的,仅有一年的大学生活。
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龙婉玉宁愿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没有发生过,她不会退
校产子,胡仙儿不会弃文从军,陈敏也不会辍学回乡。
三个人会胡闹着长大,也许一直那么单纯的生活下去,当然也许不会,但无
论如何都比现在好。
女教师迷茫的站在路边,这条老街景色一如往昔,冬雪夏云年复,只是人徒
添旧岁,此刻她人生中第一次后悔选择了李红卫,想让时光倒流,再变回那个大
胆泼辣的小镇姑娘。
一阵铃声打断思绪,女人翻出手机,是儿子打来的电话。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家啊?叔叔说下午带我们去奶奶家,你要来吗?」话
筒那边的声音懒懒的,应该是刚从床上起来。
龙婉玉听着,脑门又大了一圈,责怪道:「什么?你们要去锦天?他怎么也
不提前打个招呼!我还有一堆事呢!怎么去呀?」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奶奶八十大寿,你都不记得了吧?我们家怎么也得去
个人。」少年争辩的说道。
李家老太本来是锦天人,国共内战那几年跟着丈夫来到阳山,解放之后扎下
根来,养育了三个孩子,大哥红卫,二弟红国,小妹红英,再后来李红卫趁着改
革开放捞了一笔,把母亲和妹妹送回条件稍好的老家。
三兄妹里,要数红国最没出息,眼高手低,一把年纪了也没什么成就,当年
龙婉玉跟李红卫结婚,反对最厉害的就是他,所以两家平时很少联系。
女人心里暗暗骂道:「我凭什么记得?这么多年了,他们谁给过我好脸色了?
防贼一样的防着我,我还不稀罕呢!」
可嘴上却说:「你想要压岁钱就去吧,跟着你叔叔,到了奶奶家嘴甜些,要
知道叫人,还有不准放鞭炮,注意安全!」她盘算过了,反正有人看着,也不怕
这小子弄丢。
「知道了!那我收拾东西了,初七再回来,如果柳诚打家里电话,你说我不
在好了!」李斯瑞好似个大人,叮嘱着母亲。
爱子心切的美少妇又唠叨着说了一会,直到儿子不耐烦才结束,她又给小叔
子打了过去,忍着脾气说了些感谢的话,直到对方向她索要两千多块的机票钱,
龙婉玉差点没骂出声,忿忿不平的挂断了。
女人在路边打了个车,往城西赶去,为了帮丈夫筹钱,枫林小区的房子已经
卖了出去,手续也在年前办妥,跟买家约好今天下午交接。
这场交易并没有让美少妇感到开心,由于是二手房,又急着出手,本来价值
四十万的房子,只卖了三十三万,每当想起都有一种肉痛的感觉。
的士走走停停,穿过水泥森林,街景熟悉而陌生,小区门口的保安又换了,
买房人还没来,龙婉玉只好在门禁前等待,她把手伸到包里,捏住冰凉的钥匙,
觉得有些不舍。
正值当午,肚子又开始饿了,女教师找出没吃完的糯米糕,往嘴里塞了一块,
放了半个小时的点心已经变冷,她吃得太急,黏糊糊的淀粉沾满椰蓉噎在嗓子眼
不上不下。
在成熟少妇鼓起腮帮子努力吞咽之时,一个年轻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递过一
瓶水来,他带着微笑对眼前的丽人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仙女都是不食人
间烟火的。」
龙婉玉背着身解决了嘴里的麻烦,又漱了漱口,这才转过来,小声说:「谢
谢。」
美少妇没有注意,自己的神态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豆蔻少女,羞得双颊绯红,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个青年面前,总是特别在意形象。
「对不起,公司有点事,耽误了。」男子带着抱歉的微笑,努力缓和尴尬的
气氛。
「没关系,我也刚到几分钟。」女人说着摇摇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又问:
「你们公司真够忙的,过年也不休息?」
青年对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准备,回答得相当含糊:「哦……这个……有客户,
咨询售后问题。」
龙婉玉察觉到他的言疾,知道不便太过好奇,立刻岔开话题,她抬手指着大
门说:「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外面风大。」
年轻男子点点头,做个了谦让的姿势,女教师刷了门禁带路向前,无意间向
岗亭看了一眼,新来的门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正佝偻着背,神色暧昧的看着
他们。
龙婉玉又有了怒意,因为外表出众,就遭到一次次的恶意揣测,这着实让人
恼火,换做平日,她早已爆发出来,可今天旁边跟了个谦谦君子,也只好强忍住
了。
「蒲先生,上次传真给你的平面图清楚吗?如果你要重新装修,有什么问题
都可以来找我的。」美少妇放慢步子,跟男人并肩走着,想方设法的寻找话题。
那姓蒲的青年回答道:「不了,这原有的装修我很满意,何况屋里的大部分
家具你都折价处理给我,再重新改造太麻烦了。」
「你钟意就好,本来这房子不好卖,你能买下我们的旧家具真是帮了大忙。」
龙婉玉带说着带上不少感激。
青年却推辞道:「我刚到阳山,也没想那么多,只想找个离公司近的,上下
班方便就够了。」
两人聊着很快到了单元楼下,女教师拿出一串钥匙递到男人手上,他接过去
时,两人的手不小心碰了一下,龙婉玉突然觉得心好像漏跳了半拍,脸一下烧了
起来。
美少妇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窘态,心不在焉的说:「你要不上去看看?」
男人的态度很大方,他认真的说道:「不用,都去过那么多次了,今天去物
业登记好信息,把水电手续交接一下,最后这点扫尾工作也就结束了。」
「哦,好的,我……我都忘了……」龙婉玉转向一边,用余光偷瞟着面前的
男人,发现对方正盯着她看,面颊上又添了些羞赧,句子也跟着变得凌乱。
物管经理即使佳节长假依然监守岗位,他很快手脚麻利的办齐了文件,走出
办公室,龙婉玉抬头向着曾经的居所看去,怔怔的出神,她对这里原本的不满,
在失去的一刻变成了留念。
她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低着头默默的跟在新房主身后走着,男人没去车库,
领着路朝侧门行去,他回头说:「一起吃午饭吧,听说这家素食挺不错的。」
心里的阴霾一下被驱散了,女教师暗喜的点了点头,她看着眼前微笑的脸庞,
心如小鹿乱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从第一次接触,她就对这个年轻有为且帅气
多金的男子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龙婉玉,这个男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的气质,像极了很多
年前的李红卫,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是危险的,只小心的在道德边缘试探着,控制
自己不逾雷池一步。
*** *** ***
「吁!」
龙婉玉睁开双眼,猛烈的深吸一口,湿润的空气带着橙花精油的香甜涌入肺
部,让身体缓慢的舒展开来,天边朦朦的光亮从窗帘边缘溜进房间,空气净化器
在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肌肤真切的觉察到棉纺的柔软触感。
昨夜的噩梦挥之不去,留在脑海里不愿离开,执拗的挣扎着,女人又躺了一
会,气力逐渐开始恢复,她掀开羽绒被,带着疲惫的身体和精神,爬出暖榻。
还好丈夫不在,女主人可以放纵自己裸睡的习惯,换下沾有汗渍的床单,她
浑身赤裸着坐在梳妆台前,借着晨光在一个牛皮面的日记本上快速的书写。
「二〇〇七年,二月二十三日,昨夜又做了性梦,再一次梦到了蒲云涛,最
近心里总是想起他,结婚之后还没有认识过这样优秀男人。」
当圆珠笔划出那个男青年的姓名,龙婉玉欢欣看着,她伸出食指在这几个字
上摩擦几下,心里又涌出复杂的感情,危险却难以抗拒,女人叹了口气,又开始
动笔。
「我躺在一处充满了聚光灯的舞台上,看不清四周,他拿着绳子向我走来,
温柔的绑住我的双手,然后把我的双腿吊了起来,让我像动物一样被展示着。」
这不是女教师第一次描述自己的梦境,她写下这些令人害臊的文字时并没有
兴奋感,只是看客一般冷静的做下记载。
「他的双手开始抚摸我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变得很敏感,我没有忍耐只开
始想要做爱,我盯着他勃起的阴茎,哀求他插入我,蒲云涛不为所动,继续挑逗
我。」
美少妇停笔思索了片刻,又再次继续。
「这时远远走来一个人,是李红卫,他全身是血,好像已经死了,蒲云涛解
开了我身上的绳索,我急忙向李红卫跑去,但他推开我,不停的咒骂。」
想起难过的画面,她的眼睛有些湿润,急忙用手背拭去还未成型的泪水。
「我转过身,骑在蒲云涛身上,性交的快感不断传来,我不停的扭动,面对
着丈夫,很快就泄身了,我没有停止,跟他换着姿势做爱,又有了大约五六次高
潮。」
模糊的记忆到此为止,龙婉玉再想不起之后的剧情,唯一难忘的是神交的欢
愉,这感觉太过真实,让人癫狂发疯。
她从随身的匙链上找到一把精巧的锁钥,打开衣柜最底层的抽屉,小心的把
本子放了进去,里面似乎放了很多东西,女人翻找一会,拿出一瓶阿普唑仑,吞
了两片。
用一条薄毯裹住身体,龙婉玉光着脚去了盥洗室,半个小时以后药物会溶于
血液,一切都将抛之脑后,不会有人知晓她肮脏的秘密。
梳洗完毕,整个人清爽了不少,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冰箱储存了足够的生鲜,
无需出门的美少妇难得没有化妆,把长发挽成一个高髻,换上简单的背心短裤。
定好时间的电热炉停了,盛出小半锅面条和包菜,浇上一圈酱油,再切几片
酱牛肉,独自打发了随意的早餐,美少妇打开音乐,准备开始今天的锻炼。
不同于那些贵妇人,龙婉玉到底是年纪轻些,生活的重心除去老公孩子,剩
下最大的爱好就是健身,很多女性生育之后或者超过三十五岁,体态走样变得膀
大腰圆,对于爱美的女体育教师来说,这是难以接受的。
专业学识足以让她保持科学的训练计划,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龙
婉玉的身材跟二十出头的少女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她铺开塑胶软垫,做了几个简单的瑜伽动作,以此开始热身,女体自由规律
的伸展开来,显示出兼顾灵活与力量的健美,以及令人赞叹的肌肉线条。
传说这种运动的起源,是古印度人为了锻炼性爱能力而创造的,通过不同程
度的拉伸,让男女交合时能采取各种高难度的体位,以获得更多快感。
龙婉玉对此一无所知,只把它当成日常活动,丈夫李红卫在性爱上很保守,
除了男上女下的「传教士」之外,很少选择其他姿势,白白浪费了妻子富有潜力
的娇躯。
一个小时的瑜伽,又做了一组普拉提,紧接着是一整套的Hiit,上午就这么
过去了,正当满身大汗的女主人在浴室冲凉时,却传来一阵未受邀请的敲门。
没想到有客拜访,美少妇从掉身上的泡沫,围了一条浴巾便匆匆赶去,她透
过猫眼看见一个高挑女子站在门口,二十出头的年纪,样子并不熟悉。
龙婉玉礼貌的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龙老师,学校送了些年货,本应该前几天送来,可是联系不上。」
女子有板有眼的回应。
女教师又细看了一眼,女子穿着一件绛色大衣,剪了个男士短发,摸样倒不
像什么坏人,心里镇静几分,询问:「那你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不用了,我还有几家要去,机械系的方老师,还有电气的姚老师,您签了
字我就走。」门外的声音客气的催促。
听到对方报出同事的名字,女主人总算相信了,她扭开旋锁准备开门,只听
见锁眼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那女子拉了一把,将防盗门摔到一边,电光
石火间异变陡生!
龙婉玉一下惊住了,向后退了几步,腰抵在玄关的鞋柜上,陌生女子抬手扔
下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美少妇低头看去,是一块包着工具的油布,此时意识到大
事不妙,显然为时过晚了。
女子皮靴上还沾有雪水,在洁净的木地板上踩出一排乌黑的脚印,两个神情
凶煞的壮汉也闯了进来,应该是她的同伙。
楼道上的寒风倒灌进来,龙婉玉身上只有一条浴巾,冰凉空气自下而上的钻
了进来,让美少妇不由得打颤,她恐惧的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我……我叫……噢……我叫桑琪,这个光头的伙计是斑仔,那边那位朋友
叫艾迪,哈哈哈哈。」女子也被自己的话逗乐了,不禁笑出声来。
女教师知道这明显是来自动画片的假名,她盯着女子不怀好意的脸,紧紧捂
住身上仅有的毛巾,威胁道:「你们现在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女子嘴边带着讥笑,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轻蔑的说:「报警?我们是客人,
一没抢劫,二没伤害,可不怕麻烦,要是警察来了,有问题的是你啊!」
两个壮汉掩上门,各自找了位置坐下,其中一个光头从怀里拿了份合同,扔
在地上,恶狠狠的说:「妈的,欠债还钱,我们拿了钱,绝对不为难你。」
女主人勉强弯下腰去,捡起来才发现这是李红卫签下的借款协议,她胡乱翻
了几下,终于找到一个数字,一个1后面跟着数不清的0。
「别算了,总共一千万,外加一百五十万利息,上个月开始就找不到人,留
的地址也是别人的,他妈的,我们找你找了一个星期了。」
巨大的数字让美少妇感到一阵眩晕,这远超过心理预期,她这才意识到丈夫
没有向她说实话。
「你们……想……怎么办……我没有……那么多钱。」龙婉玉的声音低软得
像一只羔羊。
「没钱,这大过年的,让哥们空手回去可不行!」另一个带着金链的大汉喝
道。
那为首的女子朝他摇摇手,对着女教师说:「你别急,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
当初说好分六个月结清,刚还了四百万就玩消失,这剩下的我们只能找你了。」
「可是……七百万……我……」美少妇不知如何是好,断断续续的说着。
女子笑了,她站起来一步步的靠近,女教师动惮不得,怔在原地,抗拒的抱
紧双臂,只有目光还保持着坚定。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女子像一条毒蛇,抛出充满诱惑的果实。
「怎么帮?」女主人也镇静下来,回问道。
年轻的女人说:「本金还不上可以先欠着,我们再给你半年时间筹款,也就
是八月一次结清就行,不过……」
知道后面还有条件,龙婉玉不接话,冷冷的看着她。
短发女子又接着说下去:「不过这半年,每个月五十万利息,这样一来也就
轻松了,也就是说,今天你只要拿出五十万,我们就离开。」
「五十万……这也太过分了……」美少妇压着怒气回答。
「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在阳附上学,看来成绩不错嘛……」女子舔着嘴唇
威胁道。
听到她提起李斯瑞,龙婉玉心里残存的勇气也渐渐消失了,她妥协到:「你
……我现在……也没有五十万……」
「哼,还以为你们是多有钱的人,开口就借一千万,你这样让我们很难办啊!」
光头男子带着嘲笑喝骂。
「我……下个月……给你们……」龙婉玉想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商量着。
「谁知道你下个月还在不在,不会跟你男人一样,跑路了吧?」金链男子反
问。
「哎哎,别人怎么说也是人民教师,这是他们家最后一处房子,跑得了和尚
跑不了庙,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吧!」女子拍了拍手,招呼两个伙伴,像是要离
开了。
龙婉玉心里吊着的石头要落地了,她背上冒出一片冷汗,无法再坚持下去,
可那女子走到门边又停住了,优哉游哉的迈了回来。
她走到女主人跟前,打量着那张靓丽的俏脸,带着恶毒的神色说:「就这么
走了,有点不像话吧!」
美少妇开始崩溃了,不知道这伙人究竟想怎么样,她的身子一下软了,扶着
桌子跪倒在地上,只勉强保护着遮羞的浴巾。
「我听说你刚卖了一套房子,钱呢?」女子凶相毕露,捏着女教师的下巴问。
「还……还没到……」龙婉玉哭泣着回答。
「我操,难道真要我的两个兄弟白跑一趟?」短发女人说着看了看两个壮汉。
光头笑着说:「这娘们长了一副好皮肉,不如让她陪我们哥俩一晚上,也算
让我们过年了!」
美少妇惶恐的拒绝:「不……不要……」
女子演起了白脸:「说什么话,那你们不成了强奸犯了?我们都是正经人,
这种事干不得!」
「那怎么办?」金链男子问。
年轻女子带着讥讽着回答:「除非……除非她自愿啊……」
「求……求你们……别……别这样……」龙婉玉哀求道。
「不愿意?还挺清纯的嘛!那我们再退一步好了,让我们看看你的裸体,我
保证这两位就乖乖的站着,绝不碰你。」女子说着撩起浴巾,一只冰冷的手沿着
美少妇大腿向上摸去。
「不……不行……」龙婉玉说着夹紧腿跟,拼命抵挡。
短发少女发出感叹:「啧啧啧,还是个三贞九烈的孝妇,你的事我们都查过
了,说实话你跟那些卖屄的婊子有什么区别?别人赚快钱,你做长线,以为榜上
大款,现在赔光了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的……呜呜呜……我……没有……呜呜……」女教师不堪侮辱,大哭
起来。
「操你妈的,可由不得你!给我扒了!」短发女子向同伙命令道。
两个壮汉不由分说的冲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挟持住美少妇的双臂,可怜的女
人被抓起来,她双脚凌空,像脱水的活鱼般挣扎着。
陌生女子抓起浴巾一角,用力扯了下来,龙婉玉成熟的身体毫无遮掩的暴露
在两个男人面前。
「别抖你的骚奶子了!」女子生气的叫骂着,在女教师不停颠簸的双乳上扇
了几巴掌。
「啊……别打……好痛……啊……求……求你……」美少妇流着眼泪,吃痛
的乞求。
「妈的!我打死你!」当猎物露出软弱的一面,更刺激了少女内心的残忍,
她挥手凶狠的在女教师的脸上抽了两个耳光,又抬腿在女人的小腹上踹了一脚。
龙婉玉受创之下,整个人蓦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板上,她抱着身子弯
成一条熟虾,发出低声哀嚎。
「装清纯!赖账!给你脸了!臭婊子!」青年女子箭步向前,嘴里接连蹦出
下流的脏话,不住的提向倒地的少妇。
一顿毒打仅仅持续了几分钟,龙婉玉却觉得如同一个世纪,少女也觉得累了,
拉了把椅子做好,对着可怜的女教师说:「贱人,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美少妇抬起头,懦弱的问道:「怎么?」
女青年指了指餐桌,命令道:「爬上去!」
一丝不挂的女人犹豫了一会,啜泣着站立起来,那女子皱了皱眉头,又往美
少妇的屁股上狠揍了一脚。
「傻逼,老子让你爬上去,不是走上去!」短发少女骂着,又抬起手来。
龙婉玉躲闪了一下,又摔倒了,两个壮汉看了哈哈大笑,美少妇趴在地板上,
终于在肉体的痛苦下放弃了最后的尊严,她像一只母狗一般四肢着地,摇晃着柔
软纤细的腰肢,颤巍巍的向桌子爬去。
这张原木餐桌是李红卫从新加坡订购的,质量上乘,雕刻精美,女人没有想
过,有一天这张桌子会成为行刑的羞辱台,她脸上挂着泪珠,坐了上去。
「很好!看来你还是听得懂人话的嘛,好了现在听我指挥!」女青年鼓励似
的拍出掌声,用戏谑的目光扫视着成熟少妇赤裸的躯体。
「你在上面蹲好,背挺起来,对,挺直一点,手拿开,不要遮着奶子!」女
子指指点点,好似掌控全局的导演,她说着向同伴扬了扬下巴,光头大汉回忆的
摸出手机,对着女教师拍摄起来。
「不……不要拍……」刚刚配合著做出动作的少妇急忙挡住敏感部位,低声
下气的请求道。
女子又发火了,她上前死劲掐住女教师的脖子,凶恶的说:「妈的,又不听
话了是不?我告诉你,刚才拍也拍到了,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把照片洗出来,
发到你儿子的学校去!」
成熟少妇被扼得喘不上气,她捂住少女的双手,抗争了一会,肺里的氧气越
发的稀薄,眼前发黑,女教师害怕极了,死亡似乎就在眼前,眼泪又不争气的流
了出来。
女青年见龙婉玉不动了,缓慢的松开手掌,悠悠的坐了回去,调笑的问:
「现在,知道听话了吗?」
「知道……知道了……我什么都……都听你们的……」吓破胆子的美少妇大
口的喘息着,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好啊,蹲好,奶子挺起来,腿分开,对对对,再给老子叉大一点!」少女
带着微笑指挥着。
龙婉玉此刻正保持着一种极为淫荡的姿势,两只白嫩小脚并在一起,仅有脚
趾支撑着全身重量,双腿水平打开,以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大角度展示着,腿根乌
黑的耻毛下艳红的阴部隐约可见。
一只手为了保持平衡被迫伸向臀后,吃力的扶着桌面,另一只手受惊一样,
不知所措的在身边垂着。
女青年向带着金链的大汉问:「你说,这只手怎么放比较好?」
大汉带着淫笑回答:「想色情杂志里那样,放在下面,把骚屄掰开!」
女子点点头,又向龙婉玉呵斥道:「好主意,母狗,听见没有,给老子掰开!」
成熟少妇机械的把手放在下体,麻木的撑开紧闭的阴道口,一片柔媚艳淫的
红肉显了出来,在漆黑阴毛的衬托下,成为全身最瞩目的焦点。
龙婉玉麻木的看着光头男子进行摄制,几秒种后失神的大哭起来,由于畏惧
再遭到体罚,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少女定下的造型。
「这婊子毛可真多,平时没少偷男人吧!」带着金链的壮汉感慨了一句。
光头男嘿嘿一笑,评论道:「这些阔太哪个没养几个小白脸,来,跟大爷们
说说,喜不喜欢鸡巴操?」
低俗的话题让龙婉玉没法接下去,她紧抿着嘴唇,低头看着地板,只想让这
场凌辱赶紧结束。
确认过电子照片的清晰度之后,女子总算得到满足,她摸着美少妇的秀发说:
「来,签了这份合同,我们就走了。」
「好……好……」女主人已经无力再反抗,她匆匆看了数字,接过水笔签字
画押。
「不是吧,这就完事了?我们哥俩的大屌还没尝到肉味呢!」一个男子不满
的说。
那短发女子冷哼一声,回道:「真想上?你要想进去十年也不是问题,今天
就到此为止,下个月我们再来!」
少女也闹够了,她心满意足的捏了捏龙婉玉的脸颊,收好合约带着打手离去
了,临走还不忘关上不能上锁的大门。
龙婉玉呆呆的坐在桌上抱着双腿,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恢复精神,捡起地
上的浴巾,检查身上的淤青,她收拾好凌乱的客厅,独自躲进卧室。
今日的屈辱让她不敢再想,如何面对三十天之后的事。
*** *** ***
「小玉!你糊涂呀!」胡仙儿看着面前的几页文件,敲着桌板喊道,她的话
音很大,让端坐一旁的龙婉玉吓了一跳。
女教师看着闺蜜,通红的眼睛盛满了泪水,带着哭声说:「我……我也不知
道……他们说……签了才走……」
胡仙儿看着朋友一副不懂事的摸样,痛心疾首的责怪道:「你啊!让我说你
什么好!这么多年躲在破学校里,也不接触外面的世界!这不是十几年前,现在
是法制社会,你怎么就让人给唬了呢?」
「那……那我……该怎么办?」龙婉玉抹了把眼泪嗫嚅的问。
富有经验的老板娘回答:「这种强迫签下的合同是没用的,我这边有熟悉的
律师朋友,你可以去法院上诉,请求撤销。」
美少妇听着心动了,但马上就想起落在那帮人手上的照片,她摇摇头说:
「不……不可以……他们……」
「他们有把柄?说起你们家李斯瑞了?」老道的胡仙儿立刻猜到了事情的关
键。
「嗯……是……哦……不……不是的……」龙婉玉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夜店的女老板眯着眼睛,好奇的问:「你不会……在外面有人……被他们知
道了吧?」
「我……我没有……」女教师听到,果决的否认了,眼神闪烁着不敢说出真
相,毕竟被拍下那样的照片,实在太丢人了。
胡仙儿越发觉得其中有古怪,她想不透索性也不管了,话锋一转问道:「那
你想怎么办?三百万就这么认了?」
龙婉玉来找这位老朋友之前就拿定了主意,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可毕竟不是
自己的,说到底还要怪李红卫借了高利贷,付出的却是女人自身清白,花了这几
百万就当破财免灾。
更重要是的,如果丈夫能东山再起,艳照没有流出的前提下,她还能抓紧这
颗摇钱树,一旦被李红卫知道,结果就未可猜测了。
这想法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刚从脑袋里冒出来时,龙婉玉也被吓到了,但经
过几天的自我催眠,她也想通了,这人啊,总归还是要为自己活着。
女教师清了清嗓子说:「老仙,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想先缓缓,等红卫回
来再说。」
「妹子,我可直说了,你得想好,如果他不回来可怎么办?」胡仙儿捏着眉
间担心道。
美少妇换了个坐姿,叹息道:「那……我也没什么怕的了,钱不是我借的,
大不了一走了之……」
「我呀!劝不了你!他们对你动手了吧?我去看看是哪家放的债,让那些小
流氓别再上门了。」
「你……也好……我拿不好主意……」女教师言辞闪烁,她既想让胡仙儿对
付那群流氓,又忧心她看见照片。
老板娘转了话题,又扯起回乡见闻,两个老友聊了一会才惜惜相别,龙婉玉
离开时天色已晚,本该是「黑豹」的营业高峰,可胡仙儿没有在大本营停留,开
了一辆低调的银灰色轿车向城西驶去。
高架桥路灯间影,在车窗上忽明忽暗的曳晃,成熟世故的退伍女兵心事重重,
她紧握着方向盘,超过几辆慢吞吞的老车,一脚油门抢过黄灯。
两旁的景色,从破败的低矮砖楼变成混凝土的高大建筑,单调的氙气黄灯被
五色的霓虹招牌替代,行人不是蓝灰无声的,他们留着新潮的发型,穿着入时。
社会的发展悄无声息、迅猛无比,在层叠的大山后面,新式的潮流把这里的
时代割裂,当活力萌芽,旧物终将死去。
「第一高楼」没有别的名字,阳山人都这么称呼,它建在炼钢厂的原址上,
由于污染过重,那些带着灰尘的金属巨兽被逐一拆除,这片土地也重新规划成新
的商圈。
高速电梯带来的失重感让胡仙儿头晕目眩,她始终无法习惯在短短十几秒上
飞两百多米。
铝合金门缓缓打开,眼前是一片黯淡的光幕,价值不菲的香料焚出一片氤氲
的烟雾,营造出如梦似幻的人间仙境。
一位穿着整齐的侍者等候多时,领着初到的女人向内走去,胡仙儿在他背后,
紧盯着那抹满发油的头顶,狭促的思考是否会有蚊子撇脚。
又行几步,推开一扇双开的大门,是一间宽阔的办公室,落地玻璃占据一面
墙,整个阳山的夜景由此尽入眼底,窗前的宽桌前后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胡仙儿要找的,另一个却不怎么认识,细看来上了年纪,约有五
十,他的背做得极挺,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向一边。
老板娘本想闯过来,突然想起这人的身份,她停在门边,找了把椅子坐好,
所幸两人未谈太久,老男人站起身向外走去。
经过胡仙儿身边时,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问候道:「胡女士,久仰大名。」
女人笑颜晏晏,把柔若蕠荑的小手递了过去,轻轻的握了一下,回道:「邓
书记,幸会。」
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摸摸鼻子,走了出去,胡仙儿走向办公桌,径自拉
了座位,朝后面的男子说:「东西拿来。」
端坐一侧的是一个略小瘦弱的中年男人,他留着整齐的髭须,眉眼间透出一
份精明,除此之外再没有特别的气质。
他拿出一个文件袋,扔了过来,胡仙儿接住打开,里面不是别样,正是几天
前龙婉玉被拍摄的淫照。
女人满意的收好,脸上却有几分不快,她压着声音说:「李伟,我请你帮忙,
你想做就干净些,为什么还倒找三百万?」
名为李伟的中年男人神色如常,淡淡的回答:「我没吩咐过这笔钱,手下人
私自办的,该罚的罚过了。」
「我只想针对她,可没想再给老李添一笔债。」胡仙儿不满的说道。
「红卫当年帮我挡过子弹,我欠他一条命,帮他也是应该的,那三百万不是
他的名字,你想害人,我就跟着踩一脚。」李伟转过身,看着楼下旖旎光色,语
气毫无波澜。
胡仙儿听了变得有些激动,语速也快了几分:「害人?她欠我的,十五年了,
老李命中有此一劫,也到了龙婉玉该还债的时候,我只想要我应得的,没想害她,
也不想让她身败名裂。」
「你跟你那些朋友的事没兴趣,这三百万我先收着,等红卫回来再说,他要
真死在非洲,剩下七百万我也不要了。」李伟没有松口的意思,提起李红卫的名
字,怅然若失。
「你真的要这笔钱?」女人不甘心的问。
李伟没有回答,点了根烟,说起别的来:「上面来了人,几个老头子是保不
住了,我多拿一份也是好的。」
胡仙儿也混过行伍,更是靠着丈夫张军才有了今天,很快就相同其中关节,
看着他感慨道:「这本市叱咤风云的黑老大卖了这么多人,要是姓邓的没成功,
你又该怎么办?」
李伟吐出一口浓烟,笑道:「你不懂,阳山要变天了。」
女人却说:「我一个小喽啰,不想懂这么多,你们神仙打架,跟我可没关系,
那三百万你要就要吧,我不管了!」
第八章:坠落
「妈,我去上课了!」李斯瑞匆匆说完,拿着三明治跑出门,时间已过了八
点,他不仅错过了早自习,还将迟到第一节课。
「慢点!你……」母亲的后半句话关在门内,她对着盘子里散落的火腿生菜,
怔怔的呆了半晌,直到炉上炖着的水壶发出一阵尖锐的哨音。
美少妇急忙断了火,伸手去提,慌忙间碰到被蒸汽灼到高热的提把,指尖传
来的疼痛让她叫了出来:「该死……啊……」
沸水顶出壶盖,在炙烫的石英板上化成道道水气,龙婉玉不敢动手拿,往凉
水里投了快抹布,湿乎乎的复上去,总算解了围。
及至此刻,她才真正开始清醒,无力坐在厨房里哭了出来,想起最近发生的
一切,美少妇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没料到到熟悉的生活会在顷刻间支离破碎,
而离开李红卫打造的安全笼,养尊处优女人不过是个脱离社会十余年的废物。
重压之下,她在不能维护平日经营的形象,擅嫉易怒、敏感脆弱,这些被小
心隐藏起来的性格弱点暴露出来,令她动惮不得。
儿子早在一周之前便恢复课业,短短七天内龙婉玉有四天睡过头没做早饭,
两天夜不归宿,唯一正常那天还跟李斯瑞大吵一架。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钱,美少妇从未想过会因此与儿子发生争执。
那天年初八,原计划七返家的少年由于玩心大发,又在锦天多待了一天,李
老太对于两年未见的长孙格外的宠爱,李斯瑞的油嘴滑舌也在七姑八姨处颇为讨
喜,过完年红包收了近两万。
当时龙婉玉正为了五十万利息发愁,除了卖房的三十多万,她又打着李红卫
的名号向亲戚朋友借了十五万,赶巧差了一点。
对于私自攒下的二十万私房钱,女人铁了心不动它,那是她的命根,除非失
去李红卫这个靠山才会考虑,至于怎么个失法,生离或者死别,倒没什么区别。
女教师对儿子的压岁钱起了心思,没成想李斯瑞好像咬死这笔钱,说什么也
不愿意交出来,龙婉玉当天是大动肝火,扬言断绝母子关系不说,还差点打了儿
子,直至平日倔强的小鬼流出眼泪,她才心软后悔。
事后美貌的母亲暗自庆幸,并未把金钱看重于骨肉之情,在她心里这个承载
基因血脉的生命仍是首位。
天越发的亮了,窗外是早春的晴空,一片湛蓝上缀着鳞状的碎云,几段金黄
的朝霞游弋于天际线,突然传来的运动员进行曲破坏这份和谐。
今天是三月一日,阳山大学的开学典礼,龙婉玉从窗台上露出头远眺操场,
学生三两成群,像拥挤的蚁团,带着干劲整理成队。
女主人回到卧室,一套熨帖平整的教师制服安挂在衣帽架上,盯着看了几秒,
心底涌出丝毫恐惧,她又把目光转到一边,一张温暖舒适的大床。
脱下睡袍,娇美的裸体在房间里艳光四射,美少妇没碰外衣,轻巧的爬进被
子,近来她有些嗜睡,当现实中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人宁愿逃入梦乡,龙婉玉不
在抗拒光怪陆离的春梦,她开始觉得快乐,并为之沉迷。
她梦到自己趴在一张白色办公桌上,身体燥热发汗,只有臀部自在的裸露着,
股间传来肉体摩擦的愉悦。
眼前是扔着一件女式西装,前袋上别着的名牌上印着「龙婉玉」三个字,身
上紧扣的白衬衫还保持完好,女教师回过头,黑裙在腰上挤成一团,丰满的屁股
后面是一个秃头的老男人。
他咧嘴流延,不住的推送着圆鼓的啤酒肚,两只粗糙的手掌,一左一右的掌
控着两片紧实的臀瓣,这男人对女教师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认识多年的王主任。
龙婉玉感到一阵羞耻,转念意识到身处梦境,仔细体会着鸡巴进出的操干,
她尝试着用意念改造幻变的世界。
插入花径的阳物瞬间粗长了一倍,强壮的龙茎把柔嫩的窒腔扩张开来,美少
妇清楚的察觉到阴门大张,被绷成圆形淫洞紧紧嵌套着肉棒,欲火高涨的把这快
乐源泉向内吮吸。
龟头肿胀成鸡蛋大小的异物,在贴近宫颈的位置不停冲撞,先是向内捣中花
心,再用力刮擦着阴肉抽出,美少妇只觉得令人心悸的酸痛紧接着一股销魂酥痒
交联进行,直冲云霄一般让她魂飞天外。
女人心甘情愿的被插入体内巨怪蹂躏,甚至如欲求不满的浪妇主动迎送艳臀,
痴馋的吞吐着令人欢愉的肉杆。
「噢……啊啊……啊……不……我……要……我要……啊……」干至深处,
女教师摇晃着秀发,欲拒还迎的呻吟着。
肉欲的快感在点滴累积,男人每一次进出都挑逗着敏感的末梢神经,每一处
肌肤都火烧般的难耐,饥渴的诉求者最后的迸发。
「不……我……我还……没……爽够……」如同恶魔的声音,在内心深处响
起,龙婉玉抽出半分神智,操控着诡梦的变化。
意念构造的身体充满力气,她向前挪了半米,暂时摆脱了男人体下的凶怪,
女教师坐在桌上,看着丑陋发福的中年人跟着爬上桌子,听话的躺好。
「有趣……」龙婉玉心想,她四肢并用,分开腿慢慢的骑坐在王主任脸上,
吹着口哨放松身体,畅快淋漓的撒起尿来,被动接纳圣水的秃子大声咳嗽,痛苦
的颤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施虐的女人浪荡的笑出声,又看上了眼
前竖立的鸡巴,急不可耐的爬了几步就垮上去,双手扶住这条坚硬的巨棒对准骚
穴,深深的坐了下来。
「噢……哦哦……」下体的充实让她由自内心的发出感慨,龙婉玉扶着男人
的膝盖,正准备运动,却不满的看着自己穿着打底裤的大腿,她脑子一转,身上
的衣着也跟着变化起来。
上半身的衬衣被扯去一边,半个身子露在外面,胸前保守的肉色内衣,变成
一条半杯的镂花胸罩,推倒腰际的裙子还算满意,暂且保留着,被撕坏裂裆的黑
丝代替了厚厚的绒裤,连脚上的单鞋也换成一双带防水台的高跟。
女人环视一周,同事领导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了,他们面露红光的紧盯着两具
准备交合的肉体,龙婉玉的点点头,对这样的场景十分满足。
美少妇好似在进行表演,上下抛动着圆熟的淫臀,两瓣媚肉紧夹住雄伟的大
屌,做着匀速的活塞运动。
女上位的姿势,是平时绝不会体验的,女教师自如的掌控着角度和力量,鸡
巴进退间公平的照顾到每一处肉褶。
「爽……我……好爽……啊啊……舒服……」压抑的欲望爆发出来,端庄美
少妇两手揉着奶子,发出风骚的叫床声。
被围观的羞愧跟刺激了性欲,让躯体的感官百倍的放大,即使细小的动作都
带来强烈的反馈,在这一次次的操弄下,终于到了顶点。
「啊啊啊……好爽……啊啊……好舒服……啊啊啊……我……啊……不行…
…不行了……」女人癫狂的大叫着。
男人、桌子以及周围的一切统统消失了,她带着仅存的高潮,在漫无边际的
黑暗中向下坠落。
「龙老师!龙老师!」美少妇听到有人呼喊,睡眼惺忪的支起身子,发黄的
电脑屏幕显示出未完成的文档。
「我又睡着了……」龙婉玉自责的想,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下午五点
多了,一不小心在困倦里度过了大半个下午。
由于要上报课程,女教师还是不情愿的在开学的第一天赶来了学校,同事都
已经习惯她的不守时,对于缺席开学典礼也没有感到奇怪。
短短月余的寒假,意外频出,龙婉玉几乎没有碰过需要完成的教学文件,不
得已在王主任的监督下开始赶工,也许是上午的性梦太过激烈,缺乏体力的美少
妇工作了一个小时便昏昏睡去。
女人揉了揉眼睛,体育组办公室已没有什么人了,门边的木条桌后,老王伸
出满是油光的大脸,叫着她的名字。
没来由的又想起半天前的梦境,多年同僚,女教师从来没看得起过王主任,
除了会说些好听话和妻管严之外,谢顶的中年男人简直一无是处,而在梦里她竟
然跟这个死老头做爱,真是不可思议!
还好龙婉玉分得清虚实之别,她又做出高傲冷漠的样子,向探头探脑的老领
导说:「我的文件还没写完,周末回家再做吧,我先下班了,对了,明天有私事,
先跟你请个假。」
老王站起来摇摇手,感慨的说:「不不,龙老师,那个报课的文件,你不用
再弄了,今年我们三个实习老师都转正了,学校又招了新的实习生,所以我们大
家的课都少了咯!」
「哦?所以呢?」女教师拢拢头发,好奇的问。
王主任做出一副慈祥的笑脸回答道:「我看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现在到
点了嘛,所以就叫你下班。」
「我是问,课少了就不用交备课案吗?」成熟少妇悄悄翻了个白眼,正声问
道。
油腻的老男人摊开手解释道:「那个,你今年不就带两个女生班嘛,下午的
时候,小白没什么事情,就帮你写好了……」
听到白如雪替自己写好文档,龙婉玉反急了,两个人一向看不对眼,她立刻
责问:「什么?你不会已经交上去了吧?我还没看过呢!」
老王见女副主任来了脾气,缓声安慰:「没事没事,本学期是这样的,上面
要我们发展球类运动,小白呢就建议让你带一个游泳班,再加一个水球班,我想
了想,这个意见是不错的,反正你也不想写,就让她写了嘛!」
「水球?我没说过要带这个班,你让她带去!」但凡跟白如雪有关,龙婉玉
向来是一概反对的。
男人忙打着圆场:「小白也是好心,原来你那个班是周五下午的,她主动调
换到周四了,看人不要带有色眼镜,别人也是好意的!」
听到调课,女教师心情好了些,面子上仍留着厉色:「你先别往上交,发给
我看了再说!」
看着王主任点头哈腰的摸样,美少妇带着微笑推门放工,她好奇的想,究竟
这个老男人的鸡巴有多大,会不会真的像梦里一样尺寸惊人。
*** *** ***
年关之后,阳山并不太平,某区部一个连的政委被查处,风声在整个军区蔓
延,据说上面来了人,这次仅仅是先拔一只爪子,后面还有雷厉风行的重拳。
西南处于自封之地,长期以来驻地部队派系复杂,其中纠葛尤为深重,有消
息说一位老干部为保晚节,已携带资料向军纪委投诚,全军上下人人自危,违纪
军官无不担忧。
只有这种时候,人们才想起那句警钟:「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胡仙儿也担心张军,他脾气大心思少,身处要职的这些年没少乱来,全靠发
妻暗中运作,现如今刀架在脖子上,女老板镇定寻常,心里已有对策。
晚上七点,是「黑豹」夜总会开门迎客的时间,胡仙儿却在自家豪宅安坐,
此处位于全市中心,紧靠人民路和新会路的交点,是这座城市最高级的住宅区,
也是美艳熟妇众多房产中最为私密的一处。
女主人静坐在餐桌前,桌上整齐的摆好两套西式餐具,盛满鲜花的瓶子旁边
放着醒酒器,仆人勤快的清扫大厅,厨师也在操作台前就位,只等客人光临。
当电视播送到国际新闻,门铃终于响起,胡仙儿点了点头,示意女仆请访客
进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夜总会老板娘多年的朋友,阳山大学第一美人——龙
婉玉。
女教师不会开车,又在市郊居住,为了赴约奔波了长路,即使这样也没能影
响她精心的装扮。
如墨的长发换了侧分的梳发,小股青丝规整的收在脑后,剩下的匹练似的垂
拢向右,隐约遮住小半脸庞,今天的妆容是新近流行的裸色系,没有浓施艳抹只
略着了些薄黛,高档的粉底液上刷了两笔腮红,眉峰眼线勾得精致,鼻梁上舔了
一点高光。
尾冬的料峭还未退走,美少妇披着一件挡风的薄夹克,大翻领搭配经典的米
色格子,复古又时尚,里面衬着普通的白色印花短袖,饱满的上身曲线隐现在蹁
跹衸袂之间。
下半身穿了一条高腰的女式长裤,宽松的裤腿是低调的藏蓝色,走起路来飘
飘若仙,再往下是一双简单的尖头平底船鞋,极为舒适贴合,洁白的脚背和踝部
在不温暖的季节,依然倔强的裸露着。
「哼!挺会穿的嘛……」胡仙儿在心里诽了一句,面上却是笑意盈盈,她热
情的起立,迎身上前,拉住闺蜜的双手,移回餐桌。
「妹子,你让我久等了,来!先罚一杯~」夜店老板娘眉眼相弯,开口说着
递上半杯红酒。
龙婉玉本来无意饮酒,满心担忧自己那些照片,可一股醇和的果香浸入鼻腔,
瞬间就勾起体内的酒虫,她接过来浅品一口,除了葡萄特有的味道,还有黑樱桃
甘甜和杏仁的苦涩,最后丁点木料的气息,足见佳酿陈年。
酒虽好,美少妇不敢贪杯,俗话说:「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她深以
为是,旁人眼中确实与胡仙儿情同姐妹,实际上两人相交多年,仅仅是互感亏欠,
不过龙婉玉的自愧是真的,而闺蜜心中的内疚是假的。
赴宴之前,女教师依稀预感到,此番不会善了,她自问十五年前的真相不会
再有第二人知晓,现如今本身已在风中飘摇,即使说破了也是帐多不愁,心里反
没多少惧意。
「这酒不错,尝着像欧洲来的,老仙,今天的规格有点高呀!」龙婉玉放下
酒杯,试探的客套。
胡仙儿陪饮小杯,赞许的回应:「还是你懂红酒,我一个开酒吧的,都甘拜
下风,外国朋友从瑞士带的。」
「哟,少见呢,我还是第一次喝。」女教师跟言附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同伴。
夜店女老板拿起鹅颈瓶各添了些,说道:「那就多喝点!」
龙婉玉不敢喝多,小口啜饮,暗自思索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明面上引着
话题,聊起家乡来。
先是说起清远的坊间轶事,自然谈到学校,慢慢的回想起二人在阳山相识的
事来,女教师提到:「你还记得那年老贾追你的时候吗?」
「怎么不记得,天天在黑板上给我写情诗呢,看着文质彬彬的,胆子倒不小。」
胡仙儿显然对此人印象深刻。
美少妇着说:「他现在是斯瑞的班主任,你说巧不巧!」
「是吗?他在那个高中混得不错嘛。」胡仙儿显得很惊奇。
女教师又问:「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偶尔吧,上次他女儿在大剧院演出,还送了我两张票。」美艳熟女回答。
龙婉玉还想再接下去,胡仙儿抬抬手,回头一看,原是厨子端了菜上来,红
酒自然要配红肉,两个精致的小釉碗里各放了一份绊了熟蒜末的醋渍米饭,骨瓷
盘里是一块上好的牛排,胡仙儿配了两条芦笋,龙婉玉对这种蔬菜过敏,换了口
蘑。
厨师恭敬的鞠了躬又返回炉前,准备甜品去了,看着眼前的美食,女教师不
禁感叹金钱的力量,至少这种水平的做饭工不是小价钱能雇来的。
餐刀沿着肌理切开,令人眩目雪花脂肪在高温的煎烤下均匀的分散,三分熟
度保留肉块中心的粉红,甘美的汁液四溢,高品质的牛肉不需要过多调味,入口
除了盐和胡椒,只有草本香料的鲜辛。
互相说了几句场面话,女教师明察到对方藏有心事,她知道夜店老板娘不是
没有城府的人,把心情写在脸上,事情的重大可想而知,于是她不在搭话,专心
享用食物,与其主动出击,不如见招拆招。
后半段聚会在尴尬的沉默的完成了,龙婉玉对这三两和牛非常满意,除外并
不多想,只要不用强硬手段,谈判她是擅长的。
厨师撤了餐盘,换上甜品,胡仙儿没有动,她犹豫片刻叫来女仆,吩咐道:
「你让他们都下去休息吧,今天不用再进来了。」
下人都离开,女教师知道关键到了,如果说这是一场鸿门宴,现已酒足饭饱,
轮到舞剑助兴。
胡仙儿拿出一张银行卡,说:「妹子,那天的事,我帮你问过了,不太好办,
放贷的人势力很大,这里是五十万,也算是我一点心意。」
美少妇不相信这样的好心,即便是交好的闺蜜,还未密切到把五十万拱手相
送的地步,她故意感激的说:「老仙,你对我真好,我不知怎么谢谢你呀?」
「妹子,我……其实有事……要你帮忙。」女老板思考着,像是在组织语言。
龙婉玉懂得图穷匕见的道理,回道:「姐姐说笑了不是!你搞不定的事,我
哪能帮上手。」
「也不难,我就直说了吧,过几天有个饭局,你陪我去就行了。」胡仙儿话
中有话,避重就轻的说。
女教师料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推辞到:「老仙,我酒量不好,到时候怕给
你丢人呐!」
「那个人你也认识,说来还是你们家老李的熟人。」夜总会老板娘故意说。
听到丈夫的名字,龙婉玉有了兴趣,问:「谁呀?」
「老李在部队的上级,丁老。」胡仙儿若无其事的介绍。
提起这个人,龙婉玉隐隐猜到背后的目的:「什么?他?老仙,你这样是不
是过分了些?」
丁老此人本是李红卫的老领导,对他有知遇之恩,可以说当年没有丁老,也
不会有后来的大企业家,两人本来父子般深情。
事情坏在李红卫结婚那天,高坐的丁老酒过三巡,醉意上头,在后台对龙婉
玉动手动脚,等新娘子哭告新郎官后,李红卫面子上只能息事宁人,后来丁老又
多次借机骚扰新婚少妇,无奈之下李家只能跟他断交。
据丈夫的解释,原因不复杂,龙婉玉跟丁老的初恋情人竟有九分相似,老照
片上的女子乍眼之下,难辨是女教师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她是战场上照顾丁老
的卫生员,不幸死在朝鲜,成为他的一生遗憾。
胡仙儿见闺蜜要发火,心中冷笑,只说:「妹子,咱们这也是各取所需,你
帮我,我帮你嘛。」
女教师俏脸满是火气,几乎要嚷出来:「我看不是吃个饭这么容易吧,陪他
吃好还要陪喝,喝完难不成要我陪他上床?整整五十万,我还真不知道我那么值
钱呢!」
「别生气,我们没必要为这点事伤了情分。」世故的熟妇放缓声音。
龙婉玉严厉的表明立场:「老仙,我是不会去的,我不管你找那个人有什么
事,老李是欠了别人很多钱,可我还没有沦落到为了几十万卖身的地步。」
「小玉,你真的不肯帮我?」胡仙儿说着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在好闺蜜面前。
接过来一看,美少妇脸上瞬间没了血色,最害怕的东西,果然被对方掌握了,
这是一张令富有教养的女人惭愧的照片,一丝不挂的摆着下贱的姿势,表情明显
被电脑软件修改了,哭泣的泪水变成兴奋的红晕。
虽然早有预感,龙婉玉还是顿感失落,难过的说:「胡仙儿……你用这个威
胁我……我真是认错了人啊……」
夜店老板娘没有反驳,只说:「你怎么看我都好,这回真的是极大的难题,
不然我不会找你。」
美少妇由怒转悲,喃喃道:「就算我不肯,你是不是也会让人绑我去,玩手
段我不及你万一,到时候我闭上眼睛,就让他奸尸一样……」
「不,你错了,我是在请求你,如果你不愿意,这照片你也拿走,我不会强
迫你,只是我们十几年的友谊,无法再继续了……」胡仙儿驭人有方,自然通晓
软硬兼施。
「老仙……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龙婉玉拿起文件袋,推开椅
子起身欲走。
胡仙儿也不阻拦,继续说:「这么多年,小玉你还是一样,十五年前哭着说
你是个自私的人,还真是啊,事情的原委都没问过我就要走了。」
美少妇停住脚步,叹道:「你说吧……」
「当年,是我给你让位,不说谁对谁错,你欠我,我也欠你。」胡仙儿提起
往事,「如果我现在一无所有,那我想,最终还是你欠我多吧。」
龙婉玉细听,知道老同学仍蒙在鼓里,不明真相,转过身又坐下了,等待她
继续往下说。
「上面来了人,张军头上的保护伞撑不住了,能救他的,只有丁老,我们两
口子的命,都在你手里。」胡仙儿平静的不像在说自己。
女教师反问:「你怎么能保证,我去了就会有用?」
「你不叫了解丁老,这些年从来没对哪个小姑娘动过心。」老板娘悠然道。
「这……上回见面……都十多年了……」龙婉玉辩解。
胡仙儿见美人妻不再拒绝,她知道已撬动了心灵防线,条件不是不够,只需
要一个道德上的理由罢了,于是接着说:「丁老近日查出绝症,没几年时间了,
亲口向我要求,小玉,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求你……」
女教师又想起十五年前,那天没有肥皂剧中的倾盆暴雨,她记得夜里月光冰
凉,胡仙儿跪在地上,紧紧抱住她的双腿,两人的泪水里映着星星,当时她怎么
也不肯答应,哭着逃跑。
龙婉玉长叹一声,胸中千万感情,有惭愧,有内疚,更有一种深刻的歉意,
都变成三个字:「一百万。」
「什么?」胡仙儿似乎没有听清。
「五十万太少了,我不是为了钱,要做对不起红卫的事情,这算是补偿他。」
女人吐字清晰,坚肯的说。
「好,钱不是问题。」胡仙儿口头上答应,暗自腹诽:「哼!又要当婊子又
要立牌坊,一百万,你他妈屄上镶钻么!」
「可是……」女教师开始踌躇。
胡仙儿还在为多花的五十万不平,没好气的问:「又怎么了?」
「我有点……冷淡……我……害怕……精液……」美少妇红着脸说。
*** *** ***
周四下午是龙婉玉的第一节水球课,本以为会很难教,没想到意外的轻松,
来上课的几乎是上学期带过的那帮姑娘们,每个人都有游泳基础。
仔细询问,原来白如雪在写教学议案时,就规定好必须先上过基础泳班才能
报名,女教师第一次对这个年轻的实习生有了新的看法。
这星期龙婉玉过得相当踏实,手里拿着钱也不害怕有人讨债,又可以变回那
个充满仙气的女神了,都说失去过才会珍惜,她现在对金钱的重要,有了更深的
体会。
让美少妇感到鼓舞的是,胡仙儿透露,丁老年纪大了,那东西根本硬不起来,
更别说射精了,这也让她对礼拜天的饭局大为放心。
只要没把鸡巴插进去,便不算出轨,那就当个女菩萨,发点善心,让老头过
过眼瘾,他要再不满足,大不了给他摸两下,女教师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
眠。
第二天,胡仙儿约她做SPA,要上阵了,武器不保养好可不行,地方定在
「圣谷」,全市最高端的美容中心,李红卫最有钱那几年,龙婉玉是这里的年费
会员,自从丈夫下海私营后,她再没来过。
阔别六七年了,里面的装修没什么改变,流程还是那套,先泡后按,两个美
人脱了衣服互相打量着彼此的身体。
胡仙儿是个苗女,有先天条件的优势,一对奶子肥硕柔软,乳根饱满,呈现
诱人的水滴状,多年练舞让她腰肢纤细,只是退伍后生活好了,屁股和大腿上攒
了些肉。
龙婉玉这些年过得很自律,在健身的帮助下,身材玲珑浮凸,她骨架匀称,
生得肩削背窄,看着有些柔弱,但各处肌肉线条无不在宣告身体的活力,屁股结
实饱满,胸部不是很大,但也在平均线上,富有张力的组织让乳房保持完美的竹
笋形。
引起女教师注意的,是闺蜜后腰上的刺青,她赞叹的说:「老仙,你这凤凰
什么时候纹的,真好看!」
女伴得意的回答:「去日本玩的时候,找了个老师傅,花了小半个月,没少
折腾,你也有兴趣?」
「没有,我怕疼,再说了,我毕竟是个老师,被学生看见了多不好呀。」美
少妇在国外见过很多不同的纹身图案,对这种文化并没有偏见,虽然羡慕,还是
无法接受针扎的苦楚。
「你的身子够美的了,纹一个属于锦上添花嘛……」胡仙儿说着指了指朋友
的肚子。
龙婉玉低下头,平坦的小腹可以分辨出肌肉的形状,美中不足的是一道十厘
米的刀疤,是剖腹产的遗留物,对顺产的恐惧让她没有尝试就要求手术,这条伤
痕也是她唯一的痛点,试过很多办法,一直没能消除。
两人聊着进了浴盆,各自休息,做完香薰按摩之后,夜店老板娘吩咐她在家
好好休息,晚宴时间暂定在本周日七点,当天中午派车来接。
整个周六美少妇都处在惶惶不安,她一会担心丁老有奇怪的性癖,要跟她玩
SM,一会又疑神疑鬼的觉得会被李红卫知道,最不敢放心的是不知胡仙儿还有没
有别的阴谋,无法面对的则是儿子的天真。
「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一无所知的李斯瑞瘫躺在沙发上,捧
着看了一半的武侠小说问。
「我没事,就是……做饭累了……」龙婉玉藏着秘密,扯了个理由。
少年拍拍胸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那我给你做吧,最近你不在,我学了
不少。」
「真的?作业都写完了?」母亲又问。
男孩把书一扔,自豪的说:「当然了,昨天下午没课,都写完了,刚开学也
没什么作业。」
女教师放下手里的蔬菜,说:「你愿意就来吧,蛋炒饭会不会做?我炒白菜,
你炒饭。」
「小看人,鸡蛋和米饭扒拉两下就行!」李斯瑞说着进了厨房,麻利的往碗
里打了两个蛋。
龙婉玉把煮好的茉莉米盛在碗里,趁着儿子打蛋的功夫热了锅,说:「你先
做吧,绿叶菜好得快,就着用过的锅还能省点盐。」
「我一起做了吧,妈妈你去休息,正好帮我看看小说。」男孩说着把母亲推
出厨房。
女教师在客厅拿起书本,发现是经典的《天龙八部》便问:「这书都改成好
多电视剧了,怎么还没看够呀?」
「去年又修订了……好多地方不一样了……就这本……结局都改了……」少
年开了油烟机,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年轻时看过原文,听儿子这么一说,龙婉玉好奇的读了下去,进入情节后时
间过得很快,转眼李斯瑞已经摆好桌子,饭菜味道不错,这小鬼意外的有烹饪天
赋。
晚上美少妇花了几个小时阅读,看完全书已过了午夜,躺在床上,看着身边
空荡无人的被褥,她想起刚结婚时,李红卫也喜欢在深夜里睡着读书,他们一起
看过很多小说,其中也有这本,丈夫喜欢木婉清,她偏偏钟爱王语嫣,两人还为
此吵闹了好久。
女人突然对第二天的约定后悔了,她甚至开始计划明天一早带着钱跟儿子远
走高飞,胡思乱想了半宿,才昏昏入睡。
美丽的女教师又做了梦,那三个讨债的流氓找到她,变着花样的侮辱虐待,
最后还要把她卖到妓院。
从噩梦惊醒,已经是周日中午十一点,没过多久,胡仙儿打了电话,车子一
个小时后到,龙婉玉挣扎着良心起床,她万分懊悔一时心软许下承诺,可该来的
终究还是来了,现在临阵脱逃,必定会遭到报复。
洗了澡又抽出半个小时化妆,夜店女老板到楼下,美少妇还没决定好穿什么,
草草找了条厚棉长裙,穿着羊毛开衫准备出门。
「妈妈,你又要出去了?」李斯瑞坐在客厅,电视里放映着一部美国大片。
女人转过头,看着儿子无邪的小脸心疼起来,她明白,如果今天踏出家门,
就断了回头路,似盆中之水泼在地上,即使重新接满,仍会心存芥蒂,身上的污
垢可以洗去,灵魂的肮脏无法涤清。
她将会犯下大错,永远无法面对深爱的孩子,难道要儿子拥抱被别的男人摸
过的躯体吗?难言的痛楚,伴着心跳漫步全身,成熟的母亲握住门把,进退两难。
手机要命的在挎包里震动,丧钟催命,她不是去死,却比亡灭更甚,这罪孽
会伴随至终,生命般鲜活的时刻磨人,女人懊恼自心的懦弱和贪婪,不能听命于
自己者,就要受命于他人。
龙婉玉走到儿子身边,努力掩盖内心的波动,她温柔的搂住男孩的肩膀,说:
「妈妈今天跟胡阿姨有事,你一人在家,要好好吃饭,少看点屏幕……」
少年嬉皮笑脸的打断了母亲唠叨的叮咛:「妈妈,你忙就快走吧,我昨天跟
你说过了,下午柳诚来家里找我玩呢!对了给我点钱,我们晚上在外面吃。」
「好吧,吃点好的去,我走了……」美少妇摸出几张红票,转身出门,两行
清泪无声的滴落。
李斯瑞挥挥手,喊着:「再见,多玩会,晚点回来!」
「长不大的混小子,原谅妈妈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女教师心里想着,
到底还是离开了,她暗自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胡仙儿在电梯口等着,不耐烦的说:「怎么才下来,丁老不愿来别的餐厅,
临时要我们到他的地方,时间有点紧。」
「在哪儿?」龙婉玉还没回过神,发懵的问。
「梁安,三百多里地,我们走高速,差不多四个小时,车上说吧,还得先回
黑豹!」老板娘解释了几句,把不在状态的美少妇拽上了车。
女教师不明所以的问:「去黑豹?」
「给你换身衣服,嘻嘻,临阵磨枪嘛。」胡仙儿见同伴紧张,说笑了。
等两人到了夜总会,龙婉玉才明白闺蜜的意思,这场夜宴并不是只有她跟丁
老,那边还有几个亲信,胡仙儿自然也要带几个人陪同。
由于事关重大,女老板不敢随便找几只鸡,去的两人都是心腹,一个是在黑
豹干了八年的领班闵萱,另一位是当家头牌王玲。
女教师没见过领班小姐,只对黑豹红牌阿玲有所耳闻,她从不坐台,都靠胡
仙儿亲自拉皮条,陪睡对象都是本地高官,这女子相貌出众,是个后天造就的美
人,欧式双眼皮是埋线而成,高挺的鼻梁放了假体,锥子脸应该是千刀万剐磨出
来的,一看就知道参考了某个台湾女星。
两个女人也悄悄打量着龙婉玉,不经意间闵萱的目光跟美少妇碰上了,她惊
讶的发现,跟在老板身边的竟然是四个月前,两个保安送来化妆室的「新人」,
第二天上班,女领班找了很久,也没把人和名单对上。
胡仙儿命令道:「瞎看什么呢?萱萱你帮她化个妆,阿玲在我衣柜里挑身衣
服,都快点,我们三点之前出发!」
*** *** ***
两辆低调的国产轿车披着最后一点晚霞悄悄靠近梁安偏郊的一处别院,站岗
的黑衣男子拉开铁门,将车让了进去,四个各自妖娆的女人在管家的带领下,穿
过修剪别致的苏式林圃,到了一幢大宅门前。
占地约有一亩,高三层的砖混建筑,白墙青瓦,飞檐拱壁,原本是民国时期
的公馆,解放后被人民政府征用,这几年又进行现代化的装修,水电气一应俱全,
专供老干部疗养。
推开大门,步入前厅,水晶吊灯光芒四射,四女终于显现出迥异的风情。
龙婉玉身穿一件白色的半袖圆领套衫,一条拼纱的布料从两个袖口裁接至胸
前,隐隐现出乳沟,下半身是搭配素色的窄裙,两侧采用同样的手法接上透视的
轻纱,修长的美腿没穿丝袜,在灯照下反出白光,脚上一双银白色鱼嘴高跟。
胡仙儿走的是成熟路线,披着一件黑色的短夹克,配上麻灰的半裙,腿上裹
着黑丝,只有脚上高跟着上深酒红色。
王玲穿了一条点缀着白花的黑色连身短裙,两肩和袖子是细密的网格,做成
半透的抹胸款,下摆只到大腿,分外美艳,闵萱身上则是哑黑的连体衣,胸前做
了深V,露出勾魂的乳缘,九分裤管宽大蓬松,用一条细带勒出蜂腰。
屋内有专人迎接,穿过西廊,宴会厅正中了一张巨大的圆桌,上半圈四个男
人已安然就座,中间一个满头银发的矍铄老人,正是丁老。
他站起身,伸开双臂,欢迎道:「几位女士,不远光临,令此处生春,我丁
某人有幸,请入座,都请入座。」
「丁老哪里话,您肯邀请我们上门做客,是我们的荣幸呐!」夜店老板娘带
笑谄媚。
下半弧四个连着的位置空着,两个从妓多年的女子会意的坐在两侧,把中间
地带留给老板和今天的女主角,胡仙儿拉着龙婉玉,面对老领导坐下了。
「婉玉,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丁老毫不生分,带着关心寒暄。
「丁先生,你好,我很好……」女教师努力不回忆过去,控制着胆怯和恨意,
冷静的回答。
丁老面色欣慰,看得出来情绪很高,带着喜色说:「那就好,那就好,你还
是跟多年前一样,风采不减,好了,准备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几个女服务员端着盘子小心翼翼摆放开来,先是一道讲究的宫灯冷拼,沪式
水晶虾仁,粤式腐皮鱼卷,台式豆腐糕,法式鹅肝批,四样小菜整齐的码放在菱
格瓷盘里,汇聚甜、鲜、咸、香不同口味。
紧接着是养生的松茸花胶和爽口的栗子菜心,荤菜选择了西餐常见的柠汁嫩
牛与代表中国的京酱鸭片,海味则是豆豉比目鱼,精心设置的菜式兼顾了各人口
味,由专厨掌勺,火候调味俱佳,一时间满屋飘香。
「都动筷子吧,希望各位不要拘谨,吃好喝好。」丁老夹了一块鸭肉,招呼
众人。
冶艳熟妇陪笑说:「更重要的是玩好!来,我就替主人引荐一下。」
「好啊,小胡有心,那就先喝一杯吧。」丁老说完,萱萱懂事的帮老板娘满
了一杯。
胡仙儿一饮而尽,把空杯朝下示意,指着王玲说:「这位王小姐,阳山着名
的青年艺人,希望大家多多提携。」
王玲也倒了杯酒,媚笑着说:「大家叫我阿玲就行了,我先敬各位一杯!」
女老板又指了指领班萱萱,说:「这位闵小姐,模特兼歌手,请多关照。」
闵萱饮了一杯,娇声道:「我是萱萱,很高兴认识大家。」
最后看着女教师介绍道:「这位龙小姐……」
丁老打断了胡仙儿,看着美少妇说:「就让我来介绍吧,诸君,这是我小友
龙婉玉,他丈夫李红卫跟我打过越南,当年他们结婚,我是证婚人,说起来我把
婉玉当半个女儿看呢!」
「是吗?我听说丁老有三个儿子,膝下无女可不行,所谓天伦之乐,要儿女
成群才是。」胡仙儿适机插话。
「我从看见婉玉的第一天起,做梦都想要一个这样乖巧的女儿呢!」老人摸
着下巴,一对虎目瞄准了美少妇。
夜店老板娘恨不得将女伴双手奉上,扯起关系:「哎哟,既然丁老有意,那
我们家小玉自然高兴了,我胡仙儿今天就做个证,就认老前辈当干爹怎么样?」
龙婉玉听了心中不忿,拿起酒杯对众人说:「当年丁先生把我丈夫当儿子看,
今天再认义父不太合适,我一向尊敬老领导的气度,先自罚一杯赔罪。」
女教师喝掉水晶酒盏里辛辣的液体,并没有停下,又将杯子装满,接着说:
「曾经跟丁先生,有些误会,再陪一杯,就当冰释前嫌了,希望老领导大人不记
小人过!」
灌了半两,美少妇借着微醺酒精,多了一分胆气,续上第三杯,朗声道:
「多年不见,丁先生还是满身是劲,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血气方刚,真让我
佩服,敬祝您……」
她本想说长命百岁,想起这老王八蛋得了绝症,再提起怕是要惹出大火,生
生憋住了,改口说:「身体健康,早日康复!」
最后这段话表面上是祝酒词,在座的都听出实际是在讽刺,说这位老干部人
老心不老,恃龄不尊,几个陪客都变了脸色。
没等胡仙儿打圆场,丁老心平气和的说:「婉玉啊,当年我就告诉红卫,他
找了个好娘子,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态度,很好,很好嘛,年轻人有活力啊。」
跟班们看主子发话,也随之奉承起来,三言两语就把龙婉玉夸成了女神仙,
龙婉玉冷着脸自顾自的吃着,好在也没人再找她搭话了。
剩下三个女人都趴过无数男人的肚皮,深稔调情之道,很快就把一帮饿狼哄
得团团转,吃到一半,闵萱就认了个戴金边眼镜的中年当哥哥,两人你侬我侬的
退席了,甜点刚上来,王玲也有了进展,搂着一位衣冠整齐的年轻人去了客房。
几个清淡的南方菜挺合龙婉玉口味,她旁若无人的吃了不少,饭后点心是酥
饼上放着纯奶冰糕,美少妇享用之后,意犹未尽的又要了一盘。
桌上只剩下四个人,胡仙儿朝着那个微微发福的圆脸男子使了个眼色,对方
很快会意,向丁老双手抱拳:「丁老,这个……这个……今夜月色不错……我就
请胡女士一起……这个……回房赏月……」
女老板配合的说:「没想到,嵇局长还是个有情趣的人哩……」对方在国资
局当官,也明白今天的道儿。
偌大的饭厅里只剩下美少妇和老军人,龙婉玉躲着丁老的目光,抱着肩膀,
发木的看着脚尖,桌上的气氛降到冰点。
好一会,老人先打破僵局:「婉玉,听说红卫最近事业上有些不顺,我们爷
俩多年不见,想帮他可惜有心无力啊